字体:大 中 小
护眼
关灯
上一章
目录
下一页
21.好朋友 (第1/2页)
21.好朋友
“小meimei,我威胁了她哦——” 车门“啪”地关上,留下目瞪口呆的汤以沫。辛西亚的话在脑海中反反复复回荡,令她久久难以回神。 今天没有弥撒,只有几位修女在抄写经文,辛西亚将她带到耶稣受难像前。 汤以沫的性格自来熟,一路上都迫不及待地追问,像叽叽喳喳的小鸟,“jiejie,您怎么威胁她的?虽然孙绝情很严格,但是她对学生真心好,我想去国际班蹭课,她二话不说帮我联系……” “jiejiejiejie,难道您有她把柄?难道她私底下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,还是收受贿赂啦?不会吧,这消息超级劲爆的啊!” 辛西亚似笑非笑地听她猜来猜去,答道:“你说对了,我还真有她的把柄,想知道吗?” 汤以沫张了张嘴,“啊……真的么?”她凑近些,伸着耳朵,“那我知道了不会被灭口吧?嘿嘿!” 辛西亚意味深长地凝视着她,然后用半开玩笑的语气说:“她曾经伤害了我的朋友,这条够了吗?” 汤以沫惊呆了,“您、您骗我的吧。”半晌,她嘟嘴,赌气似的说:“您不愿意说就算了。” 辛西亚转身,慢慢点上鼠尾草烛台。玫瑰花窗投下的彩虹光笼罩着她,尖狭透明的眼睛轻轻泠泠。 “连我也差点死了呢……”她的声音很轻,语气淡然,像在讲别人的事情。 “我的朋友,向当时作为心理老师的孙娣求助,第二天,没有遵守职业道德的孙娣老师便将谈话内容全数告诉了她的班主任。至于我,没有去那间心理小屋……后来,成为了西顿教堂的治疗师。” 汤以沫被这一通信息弄得脑袋打结,她憋了半天,蹦出一句话:“可是学校的心理小屋不可信,肯定会告密老班,这不都是公认的秘密吗?成年人都是不可信的呀……” 随后,她又问:“治疗师?您负责治疗什么?” “好问题,”辛西亚将烛台供奉到十字像前,“小meimei,你相信祈愿吗?” 汤以沫迟疑,教堂的布道册、壁画、天使像静静地围绕着她们,她率先联想到的,是宗教祷告。 汤以沫保守地说:“您指的是恳求上帝实现我们的愿望吗?可是我认为人应该通过自己的努力改变人生。” 辛西亚宽和地笑了笑,用燃烧的烛台引燃了另一根蜡烛,簇拥在正中的基督像忽明忽暗。 “是这样的,”她说,“人就像路边的行道树,年轻时根系所到之处皆是没有被压实的松软土壤,所及之处给予可掌控的安全幻觉。等到年长些,根系伸至被完全压实的地下,广袤无垠的土地神秘伟大,与之相对的是重复性的乏味生活,追求好似没有追求,前进也像正在后退。其实,宗教是人们对抗虚无的一种途径呢。” 汤以沫皱了皱鼻子,她觉得人生有很多事正在追求中,虚无主义对她这个年纪尚且过早。 辛西亚话锋一转,“而治疗师,大概就是帮客人实现祈愿的人吧。” 她俯身,从募捐箱下取出了邓纯风的日记。 “说说吧,告诉我,你认为什么是朋友。” 馥郁的春光明丽、和煦,从教堂正门的地面淌进来,几乎能闻到关山樱的香气。再过一段时间,蓝鸢尾会垂在湖边,绿化丛冒出星星点点的黄刺玫。抬眸凝睇,更有紫藤垂瀑,花香弥漫。 只是,邓纯风再也看不到了。 汤以沫的心在炽烈的春日里烧熔为无形无状的蜡水。抬起头,巨型的半圆穹隆以木结构支撑,凝固她的心,像盖上沉重的棺椁。 她似乎知道辛西亚此行的目的了。 汤以沫仰起头,圣天使钟悬于头顶。 “您是想问纯风的事情吧?或者说,所有人都觉得是我害死了纯风,对么?” 辛西亚不置可否。 汤以沫笑笑,干脆利落:“没错,就是我害死了她。” 她没有再看辛西亚,嘴唇抿成一条克制的直线。她望向耶稣受难像, 吐出腹腔积压已久的浊气,心口略微舒服些。 “那你想不想听一听,我的故事版本?” —— 故事的开始其实没有邓纯风想的那样晚。
上一章
目录
下一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