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白色监狱与猩红坟冢 (第2/5页)
睛,是宥娜在这片无边无际的白色中,唯一能感知到的鲜活色彩与真实温度。
“宥娜,你要记住,”mama会趁着那些白大褂巡视的间隙,用手轻轻拢住她的耳朵,悄声对她说,“你很特别,你是……我们的希望。”
“希望”是什么?五岁的宥娜还不太明白这个词的重量。
是一颗可以吃的糖果?还是一种能让她不再疼痛的药剂?
年幼的宥娜仰着小脸,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里充满了困惑。
这时候,mama看向她的眼睛会变得悠远而哀伤。
她轻轻抚摸着宥娜的脸颊,低声道:“希望就是……能让我们走出这里,能让外面那些被‘污染’侵蚀的世界恢复安宁的东西。”
“他们说,你是为此而生的。”
宥娜不太明白“污染”,也不太明白“拯救世界”。
她只知道,每天,甚至每天不止一次,都会有穿着白大褂的人,面无表情地将她从mama稍显温暖的怀抱中带走,带到另一个更加冰冷、摆满了奇形怪状仪器的房间。
尖锐的针头会毫不留情地刺入她幼嫩的皮肤,抽取出一管又一管鲜红的血液。那些血液在透明的管壁内晃动,像一条条细小的红蛇。
奇异的电流会毫无预兆地穿过她的身体,让她在短暂的、剧烈的麻痹后,感受到一种从骨髓深处蔓延开来的撕裂般的疼痛。
还有那些散发着古怪甜腥气味的药剂,被粗暴地灌进她的喉咙,顺着食道一路灼烧下去,让她恶心干呕,却又什么都吐不出来。
每一次检查结束后,宥娜都会浑身无力地蜷缩在冰冷的金属实验台上,像一只被随意丢弃的破旧玩偶。
也就在那时,一股奇异的暖流会从她自己也说不清道不明的地方悄然涌出,像母亲最温柔的抚摸,悄悄地、却又无比顽强地修复着她受损的身体,驱散着附骨之疽般的寒意。
“这是另一位‘给予你生命之人’留给你的礼物。”
mama总是这样告诉她。
可每当宥娜想要追问,mama便会逃避地移开视线,其他知情者也同样讳莫如深,仿佛这是个不能触碰的秘密。
年幼的宥娜只能懵懂地感知到,自己的存在似乎有两个源头——一个在身边用生命守护着她,另一个则在遥不可及的地方,以一种她无法理解的方式,赋予她奇迹般的力量。
实验室里不止宥娜一个实验品,但她是唯一一个“人形”的,也是唯一一个被允许在特定时间离开束缚床,由mama牵着,沿着那条永远弥漫着刺鼻消毒水味的走廊“散步”的“特殊品”。
那些短暂的放风时光,让宥娜窥见了实验室更残酷的真相。
走廊两侧,排列着半开放式的观察室,里面矗立着高大的圆柱形培养舱,舱内装盛着诡异的绿色或蓝色溶液,浸泡其中的存在更是扭曲得令人心惊。
它们有的像被诅咒的植物,有的像噩梦中的怪兽,有的甚至只是一团蠕动的rou块……
冰冷的玻璃罩外,连接着密密麻麻的导管,噗嗤作响的氧气泡从液面升腾而起,偶尔,还能听到令人毛骨悚然的尖锐嘶鸣或肌理骨骼的抽搐声。
宥娜有些害怕它们,可mama会握紧她的手,告诉她不要怕。
“它们……它们也是可怜的生命。”
mama的声音总是很低,带着一种宥娜无法理解的沉重与悲悯。
渐渐地,那些玻璃罐子会一个接一个地空出来。
畸形的怪物们,也会无声无息地消失。
然后,又有新的“货源”被推入,取代它们的位置,新的痛苦周而复始。
宥娜曾好奇地问过mama,他们去了哪里。
mama只是紧紧地抱住她,身体微微颤抖,许久才用沙哑的声音说:“它们,太脆弱了,没能撑过去。它们去了……一个不会再有痛苦的地方。”
后来,在一次极度偶然的机会下,mama指向了某条走廊最深处,一扇紧闭的金属闸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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